2008/11/02

The Diminishing Memory

天快转看完阿里借我的《悄逝的记忆 》(The Diminishing Memory)。

可能最近看比较多NatGeo和Discovery的HD节目,所以一看到《悄》,就不是很看得下去。拍摄手法、剪接方式、旁述等,都相当粗糙。可能是我太过挑剔吧!哈哈,这部纪录片可得过澳洲某个电影新人奖的“最佳大专学府纪录片奖”。

我也有过类似导演翁燕萍的经历。

我家在八打灵再也(Petaling Jaya),但我是在吉隆坡出生的,3岁以前跟父母一起住在祖父家。祖父家在吉隆坡蕉赖的非法木屋区。

住在祖父家的那3年,我已经没什么印象。不过,小时候还是每个星期固定回祖父家。祖父家是一间单层锌板屋顶木屋,有个很大的院子。印象中,厨房特大,有个天井,很小的小孩子好像都是在天井冲凉的。每逢农历新年,大人就喜欢在厨房坐着聊天。吃饭的时候,总是开两大桌,但还是不够坐,所以人们得分好几轮吃。客厅是青少年堂表兄弟姐妹看电视的地方,小孩子得我们就在屋外玩。

院子前面是地毯草铺成的草地,很舒服。哈哈,我们PJ家前院草地的草,也是源自这里的。后面有鸡寮,养了很多鸡和两只鹅,所以我小时候就知道鹅会欺负人,还会追着人咬。后院还有口井、一棵红毛丹树。对PJ长大的孩子来说,水井是很少见的。不过,祖父家在我出生前就有自来水,所以水井已经没有使用了,但是水井上面只是盖了铁丝网,所以我总是很好奇地想看井水映照的影子,也很好奇为什么下面有水。还有那棵红毛丹树,也有很多回忆。记得每次农历新年的时候,和我年龄相近的一群堂表兄弟姐妹,总是喜欢撑起长长的竹竿钩红毛丹。我们也喜欢爬红毛丹树,可惜红毛丹树很多火蚁,所以我终究没有练成爬树技巧。院子里还有一棵沙梨树。沙梨是一种青色的果子,大概人参果大小,但是果肉很酸。记得母亲喜欢将果肉蘸了辣椒酱吃。小时候的我只是喜欢摘沙梨。

农历新年的时候,除了钩红毛丹、一班同辈们玩“抓抓”,另一个最爱玩的游戏,就是放冲天炮和放鞭炮。那时候,最low class、最便宜的冲天炮好像是叫“月旅行”。“月旅行”飞不高,在空中爆开时的声音不是很响,而且很多时候是哑炮。因为是木屋区,所以大人不让我们玩冲天炮,我们就把冲天炮水平放在地面,向着某个没有木屋的地方燃放。再不然,就是在沟渠里放冲天炮。放鞭炮,是把一整串的鞭炮拆散,一粒粒地放,右小手拿着鞭炮,左小手拿着一支香,点着了马上丢。印象中,某个堂表兄弟姐妹曾把鞭炮丢到我脚上。

听父亲说,那间木屋也是祖父亲手搭建的。还有,水井也是祖父亲手挖的。非法木屋区很多户人家都有水井,都是村子里大家互相帮助挖出来的。住在木屋时,入夜会有“小强”乱飞,曾经有一只钻入父亲的短裤里,父亲情急之下只好用手连裤带小强一起抓住。我想,我没办法在这种木屋睡觉。:-)

我应该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吧,政府宣布非法木屋区赶拆。政府准备在附近建组屋,组屋建成之前,先在附近建一排排的木屋安顿非法屋居民,这些“合法”木屋叫做“长屋”。跟祖父同住的伯父和叔叔各被分配到一间,其中一个同住一条村的姑妈也被分配到一间,祖父和祖母跟叔叔住。这些木屋小极了,没有院子,厨房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,只有两间小卧房。

其实,祖父在非法木屋时就已瞎了眼(据说是喝酒喝瞎的,现在想起来,应该是白内障吧),所以也看不到“合法”木屋是什么样子。还记得,搬离非法木屋的那一天,瞎了眼的祖父说什么都不肯动身,一直赖在他平日坐着的躺椅上。白白的眼球红了,眼眶里是一直打转但流不出来的泪水。姑妈们和姑姑们都陪着流泪,到后来,是父亲和伯父软硬兼施,把祖父架上车。

搬走之后,我们都没再回过非法木屋区。政府很快就把整个区围起来,后来拆掉木屋,建了脚踏车赛馆。

“合法”木屋区大概有15年历史吧!祖父祖母都在那里过世,他们都没有机会住进政府组屋里,政府在很多年以后才建好组屋。

写到这里,禁不住非常怀念和我感情特别好的祖母……

1 comment:

Anonymous said...

啥?!
你的意思是政府花了15年都还没建好那些组屋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