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/03/23

你也辛苦了vs.这是我的份内事

天报纸的国际版位很大,所以昨天我们三个做翻译的,都译写了很多条稿件。负责看稿和发稿给编辑的副主任下班前发了个电邮谢谢我们三个,说“今天辛苦你们了”。

我当下的反应是回复电邮说:“别客气,我们都是打一份工,这是份内事。”

另外两位女同事也回应了,在相差不到一分钟陆续收到她们的回复,竟是异口同声说:“你要看我们的稿,你也辛苦了。”

Hmmmm,值得玩味的回应。简单的电邮,显示了一般男女之间的差异。我这个男人显露的是先想到自己:这是份内事;两个女人想到的则是对方:你也辛苦了。

和妻聊起,她说,这可能显示女人比较细心,会注意到别人的感受,男人就显得粗心。又或者说是男人比较理性,女人比较感性。

男人来自火星,女人来自金星……

2009/03/16

困电梯

加坡有很多高楼大厦,搭电梯是每天都会做的事。以前在马国生活时,从不曾这么频密地搭电梯,所以有时搭电梯,内心总会有被困电梯的一丁点恐惧。直到来新加坡生活一段时间,每天与电梯为伍之后,这种恐惧感才消失。

住家那栋楼的电梯也有一些问题。人在一楼等候时,它下到一楼却不开门,径自上到三楼再下来,然后门才能打开。还好人在里头的时候,从不曾被困。

新加坡很少传出被困电梯或电梯坠下的新闻,应该是因为电梯保养都做得不错。几年前发生过酒店客户被困电梯、电梯直冲上楼的事件。事情发生在一家市中心的酒店,一个洋人客户受困,电梯从2楼冲上22楼,洋人受了伤,酒店赔偿了事。后来也是一次电梯冲上37楼的事情,发生在牛车水某旧公寓。

新加坡的电梯几乎都写着求救热线号码,所以我经常想,只要随身带着手机,大概就不怕被困太久。不过,今天却读到《金融时报》一篇文章,作者竟然在工作场所的电梯里受困41一个小时,而且人生也因此出现了大转折。

一部电梯卡住了我的人生

讲述者:尼克•怀特(Nick White)

采访者:英国《金融时报》萨拉•杜吉德(Sarah Duguid) 2009-03-13

我 的办公室位于纽约洛克菲勒中心(Rockefeller Center)的麦格劳-希尔大厦(McGraw-Hill building)。一个周五的晚上,我正在加班,中途离开大厦去抽了颗烟,然后回头走进大楼,走过正在擦拭大理石地面的家伙(15年来从未换过人),走 进电梯,按下43层的按钮。

电梯上升途中,我感觉到一阵晃动;灯光暗了片刻。过了一会儿,我意识到电梯停住了,于是按响了紧急警铃。我气坏了,因为我的截稿时间快到了。当时我 是《商业周刊》(Business Week)杂志的出版经理,必须让杂志按时出来。我等待有人回应,可是没有人。于是我再次按下按钮。我想大声喊叫,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。我不想大惊小怪, 所以只是任凭铃声响个不停,然后等待着。

但还是没有人。当时是周末,只有很少人还在工作,而且大楼里一共有32台电梯。万一在周一早上之前都没有人发现我该怎么办?我试着摆脱这种想法,但随着警铃不断响起,无人应答的时间越长,我脑海中横尸电梯的画面就越是挥之不去。

我开始撬门,想看看能不能出去。但当我把电梯门扳开时,只看到了水泥墙面——电梯井道的墙面。这反而让我的受困和受挫感更强了。我沿着电梯的内壁向上攀爬想去敲开天花板上的活板门。我知道离开电梯会很危险,但已经顾不得了。可是,活板门上了锁。

我躺在地板上,完全绝望。慢慢死去的想法将我吞噬。我只剩下几根香烟,也没有吃的和喝的。我试着睡觉。当我转身侧卧时,注意到电梯的地毯上有零星的 指甲、皮肤碎屑和头发。我觉得很奇怪,在乘电梯那么短暂的时间里,人们身上怎么会抖落下这么多东西。我暗自下定决心,如果我能最终逃出电梯,一定要请上一 两天假,好好享受一下。

几个小时过去了。然后是更漫长的几个小时。我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。突然,对讲机中传来一个声音:“有人在里面吗?”我跳起身来大声叫道:“该死的, 赶紧把我从这里面弄出去。”四十分钟后,一点预兆也没有,我感觉到一阵气流,同时电梯开始移动。电梯门打开了,我像软木塞一样蹦出电梯。我向电梯机械师询 问时间。“下午4点,”他说,“星期天”。我在电梯里待了41个小时。

第二天早上,记者包围了我的公寓。我所说的只言片语都出现在报纸上。《商业周刊》的公关主管问我要不要住到酒店,直到风暴平息。接着,不可避免的, 律师们开始给我打电话,抛出一个又一个数字。有人声称能够拿到2500万美元作为惩罚性损害赔偿费,并建议我不要工作了。因此,我不再工作,开始了这种梦 一样的生活。我失业了,但却开始考虑购买200万、300万美元的公寓。

我和其中一名律师签了约。2004年,也就是电梯故障发生5年之后,我们上了法庭。我不喜欢站在证人席上的感觉——内心非常恐惧。我没有钱、没有工 作、没有未来,全指望着巨额的赔付。最后,我们达成了庭外和解。我不能透露数额,但是感觉那是像样的一笔钱。我将将拿到了六位数。

一切鲜活的生命都害怕陷入困境。在那台电梯里,我真的感到恐惧。但是我犯了个错误:延长了自己受困的时间。过去我的生活状态很好,但那以我开始寻求 巨额赔付,这毁了一切。十年来我没有工作,也一直没有结婚。我走进电梯时过的是一种生活,走出来的时候,却步入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生活。但是,毁掉我生活 的并不是那部电梯,而是我自己。

译者/管婧


2009/03/15

换Logo

晚离开公司去用晚餐时,发现工人在换公司徽标。

这个徽标应该是去年经济大好,一切风生水起的时候冒起的做法。公司还请大家参加设计比赛,当然我这种不懂设计的人是没参加。忘了这个徽标最后是怎么来的,印象中,公司企业通讯部门好像发了个电邮给大家,解释新徽标的意义。

换徽标是好意,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同旧时代划下逗号的象征。几年前换大老板,旧时代的包袱似乎终于被丢掉了,企业文化也开始出现变化,公司对新投资所愿冒的风险似乎也更大了。

不过,不凑巧的是,今年遇上经济衰退,几天前才刚宣布削减薪金,还有人在汇报会上问起了更换徽标所花的钱。意思浅浅,当然是希望公司解释这笔钱没有影响到公司利润和员工福利。

其实,今年大家领到花红,还是工作近10年来最多的一次,可见去年公司业绩有多么好。只不过,没想到风水轮流转,领了花红不到三个月,情况急转直下。正如一些人所说的,领的花红有一部分要吐出来了。

薪水少了4%,心情好像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,可能是因为对时局的无力感,所以抱着能怎样的心情。形势好的时候没能离开转换跑道,形势不好就只能坐困围城,接受任何安排。

傍晚6点多才来大阵仗安装外墙上的徽标,会不会太迟了一点啊?公司里里外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徽标,今晚能换得完吗?

一个下班的同事问说:“不知道换徽标有没有看过风水,选好日子和时间?”华人很相信风水,香港人就特别倚重风水。新加坡表面上看不出注重风水,但暗地里很多人都相信风水,滨海湾金沙就是按足风水之说来设计的。政治人物当中也有相信风水之人。听说,当年建造地铁网络会破坏龙脉,所以必须在全岛各地安置八卦,于是政府就推出了有八角形图案的一元硬币,八卦就这么到了全国每一个角落。

可是,公司的大老板似乎不是相信风水之人。但那个同事就说:“很难说的,很多政治人物都相信风水的。”

Hmmm,或许是看过了风水,傍晚6点是吉时。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九观音诞,是好日子,宜祈福、求嗣、開光、塑繪、齋醮、訂盟、納采、嫁娶、拆卸、安床、入宅、安香、移柩、修墳、安葬、謝土、栽種、解除、冠笄、裁衣、移徙、修造、動土、豎柱、放水、啟鑽、立碑……

承诺……

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在这边写过一个字了。前一阵子,一直都是邻国的政治纠纷令人觉得不胜烦扰,已经到了不想一来到这里就是写马国政治的post,所以就这么停了一阵子。

哪里知道,一停了下来,神经末梢变得不灵敏,很少产生深刻的感受,也就没啥可写。

不过,在过去一个月里,还是给了几个承诺,几个让我觉得不能松懈下来的承诺,但是也有一件事情可说是松了一口气。

立下的承诺是房老师邀的两篇稿,一篇是
为《爝火》月刊写的,另一篇是母校庆祝100周年的特刊稿。前者的截止日期比较紧,后者还有两年!我是喜欢写东西,所以老师来邀稿,我马上就答应了。不过,要写些什么东西,却是让我伤脑筋。照理,这份工作可以让我有很多东西、很多题材可写,但很多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多了,让我有点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。另一个原因,可能是我经常不会花很多时间去思考问题,去思考自己对事情的看法和感受,所以对事情欠缺深刻的体会。

另一个承诺也算是重大的,有一位在美国定居的朋友今年底要回来结婚,要在马国举行传统仪式和摆喜酒,邀我当她婚礼的摄影师。我当然很兴奋,学摄影这么久,在很多婚礼看过很多摄影师拍照,自己也想尝试一下,但这里同事结婚,当然是找摄影同事了,肯定不会来找我。现在终于有机会试一试不同的摄影主题,真的是很兴奋、很期待。不过,也有压力,我只试过帮朋友用摄像机记录他的婚礼,用相机的,还没试过。还好从现在到年底还有大半年时间可以去摸索、去请教同事。

让我松一口气的事情就是这个月底不必去雅加达采访印尼大选。早前上司说过好几次要让我去采访印尼国会选举,只待更高层确定预算之后作出批准。我是有点期待,但更多的担心,因为一直尝试同当地的同行及朋友安排支援,但毕竟不是真正熟悉的朋友,上司也没有提供这方面的帮助,所以事倍功半。在这种情况下,无论多有经验,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是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采访到有价值的新闻。到了最近,我已经不是很想去了。所幸更高层一直没有决定下来,我终于等不及,加上月底也计划回乡扫墓,所以终于发电邮催促上司作出了不去的决定,也申请了年假和购买了回乡的车票。这件事终于是不必去,送了一口气。